無用之用是為至用

 

《莊子》一書能在歷史上產生廣泛的影響，與它富於文學色彩和藝術感染力是分不開的。人若能本著欣賞美的態度，熱愛生命，讚美生命，必能體驗到生命與自然真正的「大美」。德國哲學家尼釆同樣相信「音樂及美的事物能加強我們對生命的參與感，賦予生命意義，使人生值得過下去。」而有這句名言：「藝術，唯有藝術！藝術最能使人生可期，最能誘人向著生命，最能激勵生命！」。這兩位東西方智者的真知灼見都驗證了「無用之用是為至用」──人要能突破和超越日常的經驗世界，才能看到「空」、「無」的「大用」，不能只顧追求我們定義中的「實」、「有」。

 

有這麼一種說法：「音樂提供一個神聖的空間，一個可以感覺到宇宙奧秘的神聖殿堂。」確實有很多好的曲目，不管這曲目由那位知名指揮家及樂團來演奏，只要用心從頭聆聽到尾，「宇宙奧秘的神聖殿堂」都會讓您的心靈獲得無比的寧靜。同樣的，有很多美好的畫作，除了賞心悅目讓人心曠神怡外，還有著寓意深遠的教化之功，也都會讓您的心靈獲得無比的寧靜，甚而對你的人生有著極大的激勵作用。

 

經由視野的擴展或事物的極端總是較能讓人看出事物甚而生命的「本相」。看出「本相」，了解人生追求的不是那『點』、『線』、『面』，而是那一個『圓』時，才會找到那「知性的我」。那麼所有的「苦」，都會是一種淬礪、都會是一種修為，都是在累積那隨時可做『功』的能量。為了闡釋這樣的理念，連續發表了幾篇相關文章，並輔以有著教化之功的「家書」和「鄉土」系列畫作，來強化生命的「本相」。我們欣賞這些畫作的角度，就不必太著意於它們是否為「原創」或「臨摹」之作 (請參閱高仿油畫 ) 。我們同樣也可以這麼說：「繪畫提供一個神聖的空間，一個可以感覺到宇宙奧秘的神聖殿堂。」因為，它同樣能讓我們感受到「生命」與「自然」真正的「大美」及看到「空」、「無」的「大用」。

 

初入社會時，常被公司派任隨外貿協會貿易拓展團到世界各地參展，那時有家旅館房間掛著一幅令我為之震撼的複製品畫作，對我的人生觀影響至深。此幅畫作的畫面描繪一位姊姊右手攜著轉著頭仰望著她的弟弟，左手扶著背肩上另一位已經睡著的更小弟弟，面對著空襲或戰爭過後斷垣殘壁的淒涼景象。這三位姊弟的背影一直深印在我的腦海，雖已隔了三十五年，還是歷歷在目、清晰如昨，我感動的是那無以倫比的人性光輝；可以這麼說，「親情」的維繫和「刻苦」的精神也因而貫穿我的人生主軸。我很能吃苦，也很敬業，公司派駐香港分公司，我在一年內將一家上市公司在香港分公司的業績提升一倍以上；當時隻身在外，也曾病倒到昏迷狀態，真是有如拼命三郎的幹勁。因而，我常會這麼說：勤儉、敬業、熱忱、吃苦，將自己的品質和能力展示其真實面貌，老來回看你的一生，你會驚覺你的人生無比精彩、生命深具意義。

 

「無用之用是為至用」，美好的音樂、著名的畫作等不能裹腹，看似不「實用」的東西，卻是最為「至用」的精神食糧。這就如同室內裝潢最美的部分，其實就在它的「空」間。很多現代人看不到「空」、「無」的「大用」，卻只顧追求定義中的「實」、「有」；滿腦子裡都是賺錢、找樂子的「平原目」，當然，年老時會是淒迷「入望來」。

 

成就藝術、事業、人生，背後都會有「它」的理論基礎，亦就是「哲思」這種「形而上」的東西，有了「它」才有可能讓你達到「隨心所欲不踰矩」的雲端境界。而一般人都無法看到「它」的存在，因此大多數的人都是汲汲皇皇、茫茫然然走完他的一生；甚至許多看似飛黃騰達的達官顯耀，「蓋棺定論」前才猛然醒悟原來只是白忙一場。「哲學」看似不實用的，卻是人生最有用的；這也是「無用之用是為至用」另一層的精義。